我看见画架上向日葵在怒放
花瓣以不符合常规的比例向外伸展
花盘有一种突兀的深陷
叶子笼罩在阴影里
寂静得近乎静止，没有风，光线是明亮的
之后，我看见了她的自画像
直视前方的眼睛，迫使每个与她对望的人
以某一种方式逃遁而去
比如一只试图从猎人的枪口逃离的梅花鹿
比如一条在月色中沉没深海的鲸
我看见她，置身于一片空地之后
远离所有的装饰
她不再是那个天天跟我一起听唱片
讲述各种荒谬天真念头的神秘女孩
这是她不曾裸露的一面
一直隐藏着，现在，在一个安静的位置，终于再无保留